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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1 / 2)





  瞬间,懿王脸颊便破开一道浅浅的伤口,血珠沿着刀刃,逐渐下滑,滴落在地。

  懿王浑身一寒,再不敢乱动。

  虞华绮放下茶盏,看向付畴,“没吃饭么,力道这样轻。”

  懿王不敢动,吓得尖声道:“你要做什么?”

  话音刚落,他的手臂便被狠狠划出一道口子。

  “啊!!!”懿王哪里受得了这个罪,霎时痛呼不已,眼底甚至还有泪光闪烁。

  虞华绮嫌恶地蹙了蹙眉,扔给付畴一瓶药粉。

  付畴不想帮懿王疗伤,但虞华绮的命令,他又不能不听从,只好打开药瓶,敷衍地给懿王洒了些药。

  哪成想,懿王的痛呼声瞬间高昂了四五倍,整个人宛若发疯一般,剧烈地抖动着,挣扎着,顷刻间,便出了一身冷汗,眼泪鼻涕落了满脸。

  良久,等懿王终于平静下来时,他双目失神,呼吸几不可闻,仿佛濒死的鱼。

  虞华绮冷漠地坐着,对此无动于衷。

  她把玩着手心的暖珠,语气寒凉,“给懿王泼盆冷水,叫他清醒清醒。”

  秋日天寒,一盆冷水下去,足以让懿王活生生被冻醒过来。

  他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从嗓子眼里挤出怨毒的声音:“最毒妇人心!”

  虞华绮将暖珠收拢到荷包内,走到懿王身前,拔出付畴的匕首,倏而往懿王胳膊上又划了一道。

  血溅到她睫羽上,她却眨都不曾眨一下眼睛。

  “这就承受不住了,还有更毒的呢?”

  懿王想不到,这么个小小年纪,看着娇娇弱弱的姑娘,会可怕至此。他惊恐地瞪大双眼,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虞华绮割伤自己,又再次往自己的手臂上洒药粉。

  剧烈的疼痛让懿王不堪忍受,他尖叫着,几乎要咬断自己的舌根。

  付畴眼疾手快,往他嘴里塞了颗软珠。

  待药效终于过去,懿王被疼痛折磨得没了人形,软塌塌挂在铁架上,虞华绮才道:“我问,你答。”

  懿王口里的软珠被取走。

  他面白如纸,呼吸间,喉口冒着血腥气,看着虞华绮手里的刀和药粉,再没有半分曾身为储君的矜贵和尊严,“好。”

  虞华绮问:“这十七年,你共取了闻擎多少次血?”

  懿王喉咙里的血沫越来越多,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半个字。

  此时此刻,他终于知道,虞华绮今日所为何来。

  冰凉的刀锋再次划开懿王的手臂,虞华绮命令:“说。”

  懿王害怕地睁大眼睛,慌忙咽下血沫,“我,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虞华绮点头,勾着朱唇,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好,你不记得,我帮你回忆。”

  “自他出生起,每年定例十二次,十四岁后,改为每年六次,其中,你四岁时,曾犯旧疾两次,偶感风寒五次,摔伤一次,五岁时,从马上跌下两次……如此,共三百三十八次,我可有数错?”

  刚才,她听褚鲛每说起一次,她的心就像被尖刀狠狠剜了一次。

  此刻,懿王感同身受。

  他感受着伤口处剧烈的疼痛,听虞华绮报次数,听得心惊胆战。

  虞华绮看着懿王恐惧的神情,乌眸幽深不可见底,“你正值壮年,尚且承受不住这药的烈性,他从小到大,年复一年,究竟是如何忍下来的?”

  懿王听出虞华绮话中含着的杀意,哀声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办法,若不如此,我就会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闻擎救了我,除了疼痛,又没损失什么,他不也平平安安长大了么?”

  虞华绮抬手,狠狠扇了懿王一巴掌,掐住懿王的脖子,“闻承章,我杀了你!”

  懿王咽了咽口水,“冤有头债有主,你杀我干嘛?父皇!是父皇!是他非要那么做的,当年我尚在襁褓,做不了决定的啊。”

  虞华绮反手又是一巴掌,“说得可真好,不是你能决定的。闻擎十四岁后,你已不需要再用他的血,可你依旧在用。那个时候,你也不能决定?”

  懿王说不出话,虞华绮猛地把药粉全都怼到他脸颊的伤口上,“剜人肉割人血,靠此苟活到今日,你是最大的受益者!此刻倒是推得干净!”

  懿王痛嚎不已,哭着道:“我知道,是我对不住闻擎。可我也不想的,难道我就该死吗,我也有活下去的权利!”

  “你没有!你生来就该死!”

  懿王哭得涕泗横流,努力为自己求情,“可这些年,除却此事,我一直对闻擎很好……”

  虞华绮打断他,“我也会对你很好,补汤膳药,一样不会缺你的。在你还完三百三十八刀之前,我会让人好好照顾你。”

  懿王听到虞华绮活剐自己这么多刀,终于忍不下去了,吼道:“你这个毒妇!”

  虞华绮不为所动,“哪里比得上你,靠吸人肉吃人血长大,来得恶毒?”

  懿王已经知道,虞华绮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了。他彻底放弃抵抗,忽而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你可知道,我为何喜欢玩弄孩童?”

  “褚鲛割闻擎肉,放闻擎血的场景,父皇一向是不许我看的。直到那一年,我偷偷看到,八岁的闻擎被割开手臂,血潺潺流出,他却连眉眼都未曾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