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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1 / 2)





  友安一乐,从他们手中接过缰绳、鞭子,“您二位快回屋吧,来贵客了。”

  “谁?”

  友安道:“唐家小侯爷、黎郡主。”

  董飞卿和蒋徽俱是讶然挑眉。明明听程叔父说过,修衡哥离京巡视,要过三两个月才能回来。

  两人对视一眼,俱是当即压下这疑问,快步回往正房。

  少年笑之一

  北地,军营。

  夜深千帐灯。天地之间,寒凉的风肆意回旋。

  刚入秋,这边的天气已经很寒冷。夜色降临后,有将士燃起篝火,三五成群围坐,喝酒、谈笑,爽朗的笑脸被火光照亮。

  董飞卿穿行在营帐之间,比起身着盔甲的人们,他一身道袍,显得格格不入。

  “董大少爷。”有人唤他。

  “有事?”董飞卿停下脚步,望向对方。

  那人把一个水壶抛向他,“里面装的好酒、烈酒,给你和元帅的。”

  董飞卿抬手稳稳接住,笑眉笑眼地道:“谢了。”

  “乱客气什么?”那人笑着摆一摆手,“去忙吧。”

  董飞卿径直走进中军帐,看到饭菜摆在矮几上,还没动过,唐修衡站在帅案后方,凝眸看着沙盘,修长的手指虚虚地点过一个个关隘、山丘。

  “哥,”董飞卿自顾自寻到一个空酒壶,把水壶里的酒倒进去,“吃饭吧?我快饿疯了。”

  片刻后,唐修衡说:“你先吃。”

  董飞卿一面找酒杯一面说:“那可不行,怎么能委屈我们唐帅吃我的剩饭?”

  唐修衡在沙盘上做下两个记号,视线才慢悠悠地转移到董飞卿脸上。

  董飞卿已笑起来。

  唐修衡牵了牵唇,收回视线,继续观摩沙盘。

  董飞卿找到酒杯,斟满两杯酒,转头对侍立一旁的小刀说道:“我做了一道鱼肚煨火腿,让伙头军帮忙看着,这会儿火候差不多了,你跑一趟吧。”

  “鱼肚煨火腿?”小刀听了笑起来,“您可真是,什么材料都踅摸的到。”

  董飞卿也笑,“那是,我是谁啊。”

  “得嘞,小的这就去。”小刀转身出门。

  董飞卿走到帅案跟前,和修衡一起看着沙盘,神色慢慢变得郑重。

  自西部转战此地之后,虽然战无不胜,但兄弟二人经常被敌军气得五迷三道。

  敌国是游牧民族,擅长骑射、游击、长途奔袭。数万精兵大规模侵略惨败之后,敌军退回辽阔的草原深处,修整一段时日后,便集结骑兵杀回来,用意很明显,能找到突破口,就烧杀抢掠,找不到的话,当即撤退。

  这样凶残狡诈的敌人,唐修衡恨得牙根儿痒痒,正因入骨的憎恨,让他真正做到了知己知彼。而精准的预感、深谙敌军首脑心思这两点相加,使得他每一次都能防患于未然:一早布阵埋伏下去,敌军铁蹄踏入,便是他们置身修罗场之时,伤亡人数多在七成以上。

  因此,敌军杀回马枪的人数越来越少,从起初兵分几路相加三五万,逐次减少至三五千。

  下至将士,上至帝王,都说他料事如神,是天生的沙场奇才。

  但这样的局面,并不能让唐修衡满足。他的目的是尽早结束这一场战事。

  恩师说过,战争的最终目的是止战。他深以为然。

  难道要一直统帅三军留在这里,等着敌军来袭?要耗多久?

  每一次的所谓敌军惨败、我军大获全胜背后,都有袍泽殒命、重伤于敌军之手。有名将是爱兵如子,唐修衡是爱兵如手足,每一次战捷之后,他在意的都是伤亡之人。再少,那也是伤亡。本不该有的伤亡。

  打败敌军不算什么,打服、摧毁其脊梁才是宗旨。

  是以,敌军修整期间,唐修衡和副元帅也没闲着,设法探明草原地势,以及敌国王室、军队驻扎之地。

  眼下,唐修衡面前的沙盘,就是广阔草原的概貌。

  董飞卿知道他在筹谋何事。

  小刀捧着托盘返回来,除了董飞卿亲手做的鱼肚煨火腿,另有几道下酒的小菜,“伙头军特地给元帅添了这几样小菜,只盼着您能多喝几杯。”

  上一次战事,发生在三日前,几乎全歼五千敌军——敌军逃脱的人,只有领头将军和近百名骑兵。而我军伤亡人数相加,正是敌军逃脱的人数。

  换了别的国家,早就主动请降了,但这个敌国绝不会。他们自恃是游牧民族,自恃永远有栖身之处,并且,有着莫名其妙的骄傲:屡屡溃不成军的血淋淋的事实,在他们眼里,是被施加到头上的侮辱,所以,屡战屡败,却屡败屡战,目的不外乎是在一次次的交锋哪怕惨败之中,寻找强敌的软肋。

  可他们怎么就没意识到,唐意航是任何人都无法打败的。——小刀每每想起,总是这样腹诽。

  唐修衡转去洗了把脸,坐到矮几前,唤董飞卿:“吃饭。”

  董飞卿嗯了一声,片刻后才在唐修衡对面的位置落座。

  唐修衡举筷,先尝了尝鱼肚煨火腿,牵了牵唇。

  “还行?”董飞卿问。

  “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