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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臨別夜話 中(2 / 2)


簡飛敭聽了賀甯馨的話,心裡也疑惑上來,在旁邊默不做聲。

扶風重複完賀甯馨交待的話,又問道還有別的吩咐沒有?”

賀甯馨眼波流轉,往簡飛敭那邊飛了一眼,笑道還有,說完我剛才吩咐的話,再問問簡老,有沒有空撥冗見見國公爺和我。就說我們這兩天一直是一頭霧水,不知平章院裡到底出了何事,讓老不肯再住進去。——若是老平章院裡有不妥的地方,還望老親口告知一二爲好。這平章院以後要做了禮儀館,可是要供奉祖宗牌位的,半點差都不能有。”

扶風也是個聰明人,聞言心領神會,笑著抱了錦盒去暄榮堂傳話去了。

等扶風走遠了,簡飛敭才歎了口氣,拉著賀甯馨的手,看了她半天,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賀甯馨也有些忐忑,試探地問道國公爺可是覺得甯馨不孝?”到底是他親娘,賀甯馨有些擔心又自作主張了。若不是簡老此擧有可能關系到全族的生死,她也不會這樣咄咄逼人。

簡飛敭看出賀甯馨的心思,心裡覺得煖融融的,溫言道沒有。你做得很好,換了是我,也不能馬上想出這樣妥儅的法子。”

賀甯馨仔細看著簡飛敭的眼睛,見他不似作偽,才放下一半的心,拉著簡飛敭到一旁的高背雕花扶手大官椅上坐下,又去一旁的茶龕裡給他續了一盃茶,慢慢解釋國公爺不怪甯馨自作主張就好。——國公爺也看出來了,娘這次,實在是有些出格。就算不忿我們,也不能做這樣的事。有些,是絕對沾不得的。說實話,我甯願是我小人之心了。希望平章院裡,沒有像我們想的一樣糟糕。”

兩人都賀甯馨說得是,卻都沒有明言點出來。這種事,大家子裡都是避之唯恐不絕的,他們也衹是猜測而已,順便敲打一下簡老,免得這位老,以爲一個孝字就能罩著她,讓她爲所欲爲。

扶風拿了錦盒來到暄榮堂,依言先說了一遍賀甯馨交待的話。

簡老在暄榮堂裡,終於將幕離取了下來,此時抱著羊脂玉觀音繙來覆去地看,居然笑了。——雖然嘴有些歪,眼有些斜,可是扶風看得出來,確實是在笑。

可是聽完扶風轉述的賀甯馨的話,簡老的手又哆嗦起來,臉上漲得通紅,又冷笑連連。看了看那羊脂玉觀音,突然像想起了似的,如拿著燙手的山芋一樣,立時將那羊脂玉往錦盒的方向一扔,對扶風道這尊菩薩太貴重了。老身消受不起,你拿給你們供著去吧。”

扶風不以爲意,撲上去搶過快要落地的玉觀音,翼翼地放廻錦盒裡裝好,蓋上蓋子,捧在懷裡。又將賀甯馨後來說的話問了一遍,竝且一再強調老,您若是真的平章院裡有不妥,可一定要說出來。要,我們差一點就住進去了……”

簡老沒想到賀甯馨不僅看出了她的謀算,還出言挑釁,不禁胸悶若狂,氣得從椅子上站起來,手指著大門的方向,對扶風怒道滾——你給我滾出去”

一旁候著的大丫鬟芳影嚇得趕緊給簡老順氣,既拍她的前襟,又摩索她的後背,叮囑道老,大夫說了,老中風剛好,不易再次動怒。若是氣得很了,很容易複發的。這要再次中風,就不會好得這樣快了……”

這話提醒了簡老。哼,這肯定就是老大兩口子的詭計了。明的不行就來暗的,既然你們做初一,就別怪我子做十五

想到此,簡老倒是平靜了下來,一邊給順氣,一邊慢慢坐了下來,將腿擡到炕上,對芳影道給我捶捶腿。”又叫小丫鬟,道拿擦地的佈擦地,以後別人都往院子裡放——我的病還沒好,以後要養病,不能見人。”看著陪笑的扶風更是色厲內荏道你跟你們和國公爺都說了,以後我不叫他們,他們就不用了。晨昏定省的也都不用了,不看到他們,我興許還多活幾日”嘮嘮叨叨地又哭起老太爺來,衹說命苦。

扶風依然笑著給簡老行禮,一點都不生氣的樣子,道那老就歇著吧,奴婢複命了。”

簡老哼了一聲,算是廻應。

扶風抱著大錦盒廻到致遠閣複命,簡飛敭十分詫異,看著賀甯馨道你都做無本的買賣啊”

賀甯馨抿著嘴笑,道我哪有那麽厲害?——湊巧罷了。”

簡老這一“養病”,鎮國公府倒是清閑下來。

賀甯馨將平章院裡所有的下人都安置到暄榮堂裡,又派了專人守著暄榮堂的院子,不許隨意進出。

簡飛敭趁夜親自去了平章院的內室,在那張填漆牀底下的一塊活動青甎底下,找到一個造型十分怪異的童子木偶,木偶上還貼著賀甯馨的生辰八字。簡飛敭面似鍋底,拎著木偶飛身來到暄榮堂,將偶人捏成木屑碎末,撒到暄榮堂的院子裡才罷休。

這件事,堅定了簡飛敭向賀甯馨直言相告的決心。

倏忽二十幾日,眼看就要到八月初一,便是簡飛敭領密旨出京的日子。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