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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1 / 2)



情况相当复杂。然而,我无法认清严重性。



可能只是我心情很复杂,于是我想先重新整理一次。



我平凡而单调的生活,在这几天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第一,初姬住进了我家。第二,有人把切下来的手放进了我的冰箱里。虽然白咲夏子的肝脏未被找到,但案犯已经归案,无法与断手的严重性相提并论。断手原来的身体成了一具新的尸体,按理说应该存在着另一个犯人。犯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有汰哥说,犯人的目的可能是『招待』,但我不知道这是否正确。在这样的状况下,我所该做的是两件事。



一、趁初姬的注意力向我的家人转移之前,发现新的犯人候选。



二、找出送断手的人,问出意图,视情况或许要将其排除。



第一件事是个艰难的航程,现在已经触礁了。虽然我暗地里一直在找,但并没有找到。放眼依田星学园,找不出像狼的人。虽说人只要剥掉一层皮全都是野兽,但不是显而易见的那种,就不适合当做候选。



我开始怀念我那个名字复杂的前挚友了。他很合适,但他在我『不想见的人排行榜』上高居首位,所以还是把他沉进记忆的池底吧。然后,我的记忆中就找不出合适人选了。但是,现在不知怎么搞的,我跟初姬小妹妹现在正甜甜蜜蜜恩恩爱爱「吃吧」「不要」你追我赶非常快乐,情况不算紧急。



我都开始觉得这事无所谓了。初姬小妹妹很死心眼,感觉不会将注意力转移到我的家人身上。她要是厌倦了我去找别人的话,又会出现别的问题,不过暂时应该用不着担心。



既然第一点不紧急,那问题就是第二点了。有汰哥虽然让我别在意,但要是这样就能解决,这世界就不需要警察了。我们是灰色身分,应该极力避开110,怎么样也不能放着送断手的人不管,更遑论犯人想要跟我接触。我们一家人费尽千辛万苦得到了安宁的生活,我不希望有威胁存在。



你觉得我们究竟耗费了多少岁月才把地狱大锅的盖子盖上?



订正一下。我回想了一下发现,其实并没花多长时间。嗯,人总是厚脸皮的呢。



不管怎样,我已经受够四肢被切断的人和身份不明的尸体了。我不想再看到那些东西,不想再被牵扯进去,也不想闹出蹩脚的乱子被普通市民怀疑。



『有坂家〈Monster Family〉』的孩子们,只想安宁地生活下去。



用断手来召唤我,我是不会回应的。



话虽如此,却还是有人叫我食人魔,还是有人把断手放进我的冰箱里。我的周围究竟变成什么样子?这只能算应果报应,真是可悲。



我深刻地觉得。人生是场斗争,安宁的生活总是经受着威胁。



可悲啊,但这就是战争。



好了,对方既然把断手送来了,也就表示想要跟我接触吧。



我只有颤抖着等待着它。



继『淑女』之后,究竟又有谁来呢。



* * *



今天依旧是万里无云的大晴天,太阳亮得发白。



在晴朗的天空下,有栖今天早上依然大声咒骂有汰哥去死,而老哥笑着应了一声。我告别了向我招手的有亚之后,和初姬在我家附近汇合。每天发生的上学事件在习惯之后,成为了欢喜而害羞的普通日常,对这种事起哄人也逐渐减少。



最关键的是,已经没有熊会全力跑过来咬那颗炸弹了。



说起来还有第三点问题,袭击熊谷学长的凶手忘说了。



初姬的情报很准确,警方似乎正在从他黑道上交际关系入手寻找犯人,没有再来找我们问话。另外,现在学校里流传的传言也变了。传闻中说,熊谷学长跟暴力集团下层的女孩玩过之后就抛弃了人家,而那次袭击就是报复。如果这是真的,学长即使眼睛没事,那个可能也会消失的。我想当你在看到我说这种话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其实我压根就没怎么想过熊谷学长被捅的背后原因。



可是,那凶器竟然是圆珠笔,这显然是很奇怪。就算不是那样,也应该有更聪明的做法。行凶的手法太露骨了,而且是半吊子。但是,我们现在的校园生活很安宁,所以我真不知道该不该将它视作问题。



以前围着熊谷学长打转打那班家伙全都一副佯装不知的嘴脸,教体育的笹本老师也是笑嘻嘻的样子。导火索被掐掉后,校园非常安详地运转着。大部分的人都把他这个人当做从一开就没有存在过似的,唯有棒球社的那帮人还在大声称快。他埋下的怨念也太深了吧。



我一边想着这样那样的事情,一边往前走。



天气晴朗,初姬搂着我的一只手。书包里是最近从三层进化成四层的便当。有汰哥真爱多管闲事,拜他所赐,现在到处都在传,怀疑我这便当包括了还有初姬的那份。今天空气很清新,午休的时候去跟有栖喝个茶吧。



我一进教室,和初姬分开,立刻有同学戳着我的肩膀对我说「现充爆炸吧」。这样那样的情况,让我感觉今天也将是个美好的一天。



我心想——差不多也该来了。



* * *



「有哉君,你怎么了?磨磨蹭蹭的会迟到的」



「哎呀,这个嘛……初姬,能不能麻烦你把这个拿到教室去呢?」



高中校舍的走廊刷着奶油色的涂料,柱子和转角的尖端也被磨掉了,是注重保护的设计。阳光透过大窗后黯淡了几分。在这样阳光下,我将可爱小猫图案的包袱交给了初姬。



路过的男生对我咋舌,然而这并非笨蛋情侣秀恩爱的行为,只是单纯的紧急避难,是「后面的事就托付给你了」「扔到海里吧」这种性质。一群吵吵闹闹的女生正在从旁穿过,初姬慢了一拍才歪起脑袋,问



「突然把便当盒给我是什么意思?是让我代替你的书包么?让我接受没问题,不过有哉君要代替我的鞋柜,这是交换条件」



「你绝对是打算装作把鞋子拿过来,然后塞进我嘴里吧」



「另外,如果你要说『吃掉也没关系』的话,我很乐意帮你保存。竟然将自己的午餐全部献给女朋友,你已经成长为奸夫之王了呢」



「奸夫的设定你还没忘啊。算了,你愿意帮我带到教室的话,想吃也没关系。只是不能全部吃光,好歹要留一点。你现在吃掉的话,下午会饿的吧。到中午我会好好地分给你的,先放桌上吧」



「明白了。我接受你的条件,我会将东西平安送到……滋溜(吸口水)」



「我的天,真不放心」



「话说,有哉君」



——你究竟要上哪儿去?



眼神真敏锐。不愧是初姬小妹妹,直觉真棒。我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太可疑了点。突然在走廊正中间把沉重的盒子交给她,这已经完全用不着找借口了。



我过于习惯初姬的诡异行为,以致我将我本来的姿态也过度暴露出来。我还不想交还『平凡』的头衔,但这或许不太现实。于是,我该如何回答初姬呢。



这丫头听得进人说话,也允许对方反驳,但她只听不信,而且还会将我的可疑之处一一枚举。我身为嫌疑人的其中之一,按理说应该留下真心实意的借口。我是出于以上这样那样的理由才拜托初姬保护便当并送到教室的么?然后,留下来的我要去哪里?



「无可奉告」



因为,时间确实有点紧,没办法讲清楚呢。



「不过,我会回来的,到时候应该可以告诉你」



「哎,真够随便的。这不细致的言辞很有奸夫的风范」



「虽然我最近的心情比起奸夫,近更接近恋人就是了」



毕竟那位男友现在正在住院啦~,真讨厌~。



想要演场男人间争风吃醋的闹剧也没有对象。他现在是『我才是真正的未婚夫!』这种状态。围绕着初姬的爱情战争因路不明的物理攻击强制终结了。



真讨厌,这搞得就像我是犯人一样。看上去像犯人会让我伤脑经的啊。



嗯?咦?初姬小妹妹为啥不说话了?



「……这是真的么,有哉君?」



「咦?你是说什么?」



「那个,恋人的感觉什么的」



「嗯?是真的哦?我又没理由撒谎」



「是么,没想到呢…………是这样啊。原来如此。哦。呼」



初姬呢喃了一阵,旋踝离去。她飞快地走向教室,周围的学生们展现了令人惊讶的反射神经从她的行进线路上让开,俨然就是摩西渡海的壮景。同时,对我的咋舌就像散弹一样发射出来。等等,刚才完全不是笨蛋情侣之间的互动吧。不过,我将怨声咽了回去,现在我必须离开这里。



没时间了。我在走廊上奔跑起来,冲上楼梯。变轻的书包在肩膀上摇摆。行动起来果然很方便。与此同时,从我身后传来了尖叫与喧闹。



哎,想也知道。喔,脚步声冲我来了。好可怕好可怕。



铃声响了,没有人了。走廊慢慢地沉静下来。



即便这样,脚步声还是执着地追赶着我。



没办法了。鬼啊,来抓我呀,我在这边。



有坂有哉是好孩子,不想牵连别人。



* * *



即便是以笨蛋情侣圣地而得名的屋顶,在这个时间段上也空无一人。



爱与宗教信仰非常相似,确认信仰心的任务不可能整年整年的去做。正因为有圣诞节啦情人节之类的节日,平日里才能谨慎守礼。



不过,这个圣地里的居民有多少对能坚持到圣诞节呢?这很令人怀疑呢。恋爱犹如刨冰,若要倾注爱,家人才是首选对象。妹妹很棒哦,漂亮可爱和很好闻,啊,老哥还是请回吧。



没错。让我来说,亲情要比爱情更接近信仰。



换句话说,它是疯狂的,彻底排他的。兄妹之间也没空间容下奸夫呢。



「熊谷学长,你准备追我到什么时候?」



我面对前方,投去疑问。敞开的门那头,有一个沉重的气息。没有回答。那种看帖秒回的家伙竟然不回答,玩深沉。



我将书包放在地上,转了转肩膀。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天空中便挂上了薄薄的云彩。无人的长椅和铺着方格地砖的地面上,都濛濛地罩上了一层寒冷的灰影。观叶植物在杀气腾腾的风中,悠然地摇曳着。不过,尽管杀气货真价实,但我身后的那家伙有些微妙。感觉他烦躁而欠缺谨慎,给我一种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想要我把当成蝼蚁碾死的感觉。就在我脑子里进行着评论家一样的分析时,传来蹴地而起的声音。



视野忽然动荡。



熊谷学长就像一台踩足油门的拖拉机,朝我撞过来。



他的脚力、肌肉爆发力以及活用重量级的身躯接近对手的方式,果真不是盖的。我条件反射转过身去,但还是被他抓住了肩膀,推向后方。我的鞋底与地面发生剧烈的摩擦,感觉快要冒出火花了。眨眼间,我被拖行了半个屋顶的距离,扣在了防护网上。在眼前,是熊谷学长熊熊燃烧的右眼。看你这么有精神我就放心了。当然,他的左眼包着绷带。嗯,女生打绷带会有点色色的感觉,男生就不会呢。



「唔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熊谷学长放声长啸,进一步将我压向后方。我背后的防护网发出不祥的声音。但是,感觉防护网耐久度超群,完全没有要脱落的迹象。要把人从这里扔下去,恐怕得架梯子吧。在下松了口气是也。但是,我眼下仍面临着巨大的危机。我的肩膀正以现在进行时咯吱作响。具体的说,根部的情况很不妙。只求他停止破坏人体的行为。



好讨厌,好难受,好想让他住手。



「有哉,你小子为什么在笑!」



「其实这是我的防卫反应。不好意思,学长。我笑是出于单纯的条件反射。哈哈哈。因为,总有人对我说『笑一个』,久而久之就变成一种特技了呢。你怎么看?」



越是面临险境越是笑得开心的男人,不觉得很帅气么?不过,其实就跟打了之后会发出笑声的奇怪袋子没什么两样。我用了个自虐噱头,这反而让学长更加暴怒,真可惜了。



「有哉,你小子竟敢这么对待老子的眼睛!」



「咦?学长认为是我下的手?看你的样子反倒是很肯定的样子啊。不过这就怪了啊,警察一次都没找过我来着。哎呀,难道你没向警察指认我?难道是准备亲手宰了我?哈哈哈」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在学校里找我啊。



你真想杀我的话,好歹布置个陷阱啊。用电锯把我肢解,分成大块扔进绞肉机后加入强碱性药剂防止脂肪凝结,用浴缸冲走……这样才是正选啊。给我适可而止。你要是觉得下水管太细的话,就用塑料瓶一瓶一瓶的装起来,倒进公厕或者大海里啊。



我很想这样大叫,但拼命地忍了下去。即便对方是熊谷学长,我的少女之心也不允许我做出被人怀疑精神状态的行为。而且这方面的经验,我自己也只有过几次。其实偷偷从后门搬走就好了,干嘛就因为想要尝试一次就用人家的绞肉机啊。当时边哭边和其他三人一起兜起的塑料布的重量,以及将中间积的血倒进塑料桶的过程,如今都变成了美好的回忆……才有鬼啊,混账东西。不过有哉同学很清楚,向学长抱怨这些也无济于事。



「对呀,有哉。你小子也要尝尝老子的感受。老子也要对你做同样的事情,有哉!」



熊谷学长这么说,同时将右手挥了起来。登啷啷登登,冰镐登场。



这不是圆珠笔啊。你说要一样,可凶器完全不是一个级别怎么破。最关键的是,我希望他不要打穿我的眼球。我好不容易留下的眼珠像他那样被摘下来的话,岂不是死不瞑目。如果他奋力将凶器至根部砸进我的眼窝,搞不好还会造成脑损伤,那伤可比学长的重多了。不过,杀红眼的人根本听不进这种理由吧。话说,熊谷学长拿起了冰镐,这就表示我的一只手被放开咯。



你明白么?我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用一只手试图抓住学长的手臂。最后以被完全压住告终。



用一只手挥开学长的手,试图逃脱。最后以惨遭嘲笑的告终。



用一只手立刻刺穿学长毫无防备的右眼,完全破坏他的视野,试图逃脱。



这个计划我有信心成功实现,但实在太残忍了,属于防卫过当。



若要用更加稳妥的方式解决,我的口腔内已经咬破了,大可用嘴里的血去吐学长的右眼,然后全力冲刺。虽然多少有被反击的危险,但一点割伤的话我还能忍。呃,眼下已经由不得我不行动了。



太惊人了。我竟然在苦恼。



假设我飞速反击,解除了危险,那么我应该能在熊谷学长的杀意升华之前躲藏起来。但我要是这么做,不知道他这股杀意会向谁宣泄,而且我的风评将一落千丈。



大声惨叫,拔腿逃走,然后呢?大伙会从方方面面怀疑我的危险性。我想尽量避免怀疑增加的情况。装作『有坂有哉面对生命危险时不会抵抗』倒还勉强说得过去。



综上所述,于是有坂有哉放弃了抵抗。这个选择会不会太蠢了?我也这么觉得。



欸,这就是我决定的路,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去吧。



我的精力高度集中,眼前如同走马灯一样播放着慢镜头,脑中闪过大量的论证内容。如今回到现场。现在,冰镐正高高地朝我举起,尖端在云缝中透下的光芒中熠熠生辉。嗯,这特效会动摇我的决心的,还是快停吧。可事到如今,我就算制止也没有用吧。我心灰意冷,将口中的血和肉咽了下去。



随着一阵怪声,熊谷学长以投标枪的要领,将冰镐挥了下来。



咻咚,一只吹箭扎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不不不不不不,这也太离奇了吧。



我下意识揉了揉眼睛。学长的脖子上插着一根好像产自南美原始森林产的箭。箭尾带着饰羽,根部刻着貌似诅咒的文字。但仔细一看,箭头是一支注射器。里面液体渐渐地注入到学长的脖子里。此乃高科技与古老巫蛊的集合体。顺带一提,这里是现代日本。那东西就是这样的嵌合体。



前辈轰然倒地。同时,观叶植物的花盆霍地抬了起来。



进行了地形伪装,背上整面插着草的有汰哥大叫起来



「有哉,你没事吧!」



「你脑子没事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听到我声嘶力竭的咆哮,有汰哥竖起了大拇指。他脸上沾满了土,露出皓白的牙齿。吹箭在他手中反射着危险的光辉。话说,这吹箭射程远过头了吧,是安装了发射装置对吧?



「为什么是吹箭!你从什么时候藏在那里的啊。地形伪装用的草全浪费了,快给园艺社道歉,谢谢你救了我,混账!」



「只要射中,其他的怎么都好啦!关于藏进那里的时间,我选择缄默,不要小看哥哥我的预测能力!园艺社的诸位,非常抱歉,草儿们做出宝贵牺牲没有白费!不用谢,哥哥我最喜欢这种时候会道谢的有哉了!」



「去死!」



「在我们这行,这可是夸奖呢!」



化身草怪的有汰哥骄傲起来,随后迈出脚步,一把抓住熊谷学长的领口。学长现在翻着白眼,他真的没事么?但是,血差点从我嘴里流出来,所以担心的言语没有说出来。



而这个时候,熊谷学长已经惨遭报废处理。我将嘴里的血咽了回去,举起手



「老哥,你不带熊谷学长去市场,准备去什么地方?」



「那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市场吧。因为他咎由自取,得一直等到伤好出院呢。既然事情发展到了这个情况,我也已经参与了,就不会再让他给你添麻烦了。这方面的『说服』我很拿手的。有哉用不着担心呢」



因为女性关系使问题复杂化的事情似乎是真的。用不着他来说,我也不会担心善后处理。包括注射器内的药物在内,有汰哥从怪物那里继承了许许多多的东西。我感觉,我们家的地下室其实绝对没有封锁。



不知道熊谷学长什么时候才会回到学校来,但这种时候还是冷血无情地将责任归咎到他自身的头上好了。我的一只眼睛差点被他报废,我再怎么好心也不会同情他,何况我基本上是个坏人。只不过,熊谷学长是因为左眼被挖掉才气疯成这样的,这件事可不能忘。人通常根本不会料到自己可能会失去身体的一部分,不会料到自己可能被杀。



这么一想,我身边的可怜人还真是不少。



夏子学姐也是,熊谷学长也是,还有那个手被切下来的陌生人也是。



哎,遇到这种事,心情糟透了。有人要杀你,通常就是这么回事。连我都觉得难受,更何况是舆论。『恶人〈Villains〉』只能给人带来不快。



我果真不想被卷入杀人事件中。真讨厌,必须尽早磨碎。



闲话少说。我的思维又飘向了奇怪的方向。我朝满背是草的家伙喊去



「老哥~,不抵抗的我~,是不是很了不起?」



「嗯,了不起哦,非常了不起哦。晚饭做你喜欢的羔羊肉排呢,好好期待吧」



老哥一时停下脚步,对我挥了挥手。那当然了,我当然了不起了。好,我的主张宣告结束。有汰哥继续向前头,拖着熊谷学长从视野中消失了。他带着那么个庞然大物,究竟能不能在完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平安下楼呢?学长刚才吼得声嘶力竭,怕是没人敢过来,不过这一路上还是很难遮掩吧。不过,我看好有汰哥,毕竟他是有汰哥呢。他并不是孤身一人,他有强大的财力和广阔的门路,我所了解的不过只是冰山一角。顺带一提,我认为他没有朋友也没有恋人。嗯,应该没有。



说不定已经有了。算了,这种事无关紧要。



如今一切安好,屋顶上回到了空无一人的状态。有栖和初姬应该不用被卷入进来了。对此,我感到十分欣慰。要是往后初姬跟那种状态的熊谷学长相遇,不知道会发生了。就算是初姬也没办法抗衡纯粹的暴力吧。



「啊,不过那孩子武装过了呢」



————————————吱



正当我自言自语的时候,门响了。我转向身后,只见一个小小的影子从敞开的门后面出现了。老哥是应该知道她藏在那里吧,还是疏忽遗漏了呢?那孩子向前走了一步。



「学长,你真的傻到家了呢」



她非常冰冷,非常坚定地说道。



* * *



冷不丁的就被学妹给毫不留情地骂了,实在遗憾。



我顺便想知道,她说我傻究竟指我哪方面呢?



是说我毫无意义地将口腔内部咬破,弄得血淋淋么?还是说我手臂很痛,稍稍影响正常活动么?还是说,我因为那些在外人看来根本无关紧要的理由而放弃反击?再把时间倒退一些,莫非是指我为了保护初姬而被熊谷学长盯上?



「学长,所有都是。这所有的一切统统全部都蠢死了。学长是大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