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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话『幸福结局的预借』(1 / 2)



约翰注视着就这么身穿洋装躺在床上沉睡的赛菈的侧脸。



盖在地下庭园之中的少女居城,是一间小巧的白色屋子。其中有着足以维持生活的基本设备,以及各式各样让人即使终生都在此度过也不会觉得无聊的事物。



说得坦白点的话就是──室内十分凌乱。



「⋯⋯毕竟旅途之中根本没有那个闲情逸致买不必要的东西嘛。」



看到宛如围绕着床铺摆放的布偶,青年忍不住笑了出来。



与约翰重逢之后,赛菈就宛如昏迷般失去了意识。看到她的模样,青年一度惊慌失措,不过随即发觉少女的呼吸十分平稳。



虽然自己不怎么懂医术,不过应该不必为她担心吧──因为,沉睡中的赛菈,表情相当安详,让青年想起她过去的模样。



约翰突然感到一股气息,于是转头看去。



「⋯⋯嗯?」



他看到一个身穿女仆服装的女孩,正躲在寝室门后不停发抖。



在约翰看来,对方并不高,年龄大概也跟赛菈初次遇见自己时差不多吧。留到肩膀处的蓬松褐发绑成两束辫子,头上戴着小巧的女仆头带。不管是那对感觉很适合阳光的圆圆金色双眼,或者是整个人散发出的小动物般的氛围,这个女孩都让人自然而然地联想到狗儿。



女孩以像是因恐怖而感到畏惧的表情,紧握拖把指着青年,如此大喊:



「你你你你你是什么人!?」



「咦?」



为什么这里会有人?应该只有装着魔神器的人才能够接近赛菈吧?



女孩在不至于打到青年的距离大力挥舞拖把,全力进行威吓。



「因、因为勇者阁下不在庭院,所以我急忙四处寻找,你、你在这种地方做什么!要是打算偷袭没有抵抗的勇者阁下,我、我露妮亚绝对不会原谅你喔!喝!呀!耶──!」



「这样很危险喔。」



看到约翰轻松地以手掌挡下拖把,自称叫做露妮亚的女孩,表情变得更加绝望。



「啊,怎么会这样⋯⋯感觉到了绝对的战力差⋯⋯呜呜,求求您,请高抬贵手,不要碰触勇者阁下⋯⋯阁下是非常伟大的人物⋯⋯请别玷污她⋯⋯如果有必要的话,请让小女子,虽然个子还不怎么高大的小女子来代替勇者阁下⋯⋯」



约翰心想,这个女孩似乎完全误会了。



这个嘛⋯⋯。为什么梅尔迪莎没有事先跟她说一声?这样说起来,之前好像也听过什么「最高机密」之类的说明⋯⋯面对快要哭出来,保持背靠墙状态瞪着自己的女孩,约翰尽量以最温柔的语气开口说话。



「你误会了。这个,露妮亚?我叫做约翰⋯⋯该怎么说呢,那个,以前曾经是赛菈的同伴。」



「赛菈⋯⋯?咦,对于勇者阁下,竟然敢用如此亲近的语气说话⋯⋯您到底是⋯⋯咦、以前的同伴⋯⋯?咦?」



露妮亚一度看似要走向青年,不过又骤然停下脚步。



「才、才不会相信这种话呢!关于勇者阁下的一切事务,全都是由露妮亚妥善处理的!好啦、快来啊,还在拖拖拉拉什么呢!我的身体就任凭你处置了!心满意足之后就请回去吧!因为这里是只有我跟勇者阁下才可以进入的场所!」



所谓的「无法沟通」大概就是指现在这种情况吧。真伤脑筋──约翰抓了抓头。



「露妮亚。」



听到贵人的声音,女仆装扮的女孩飞快抬起头。



「咦⋯⋯啊⋯⋯?」



露妮亚顿时陷入手足无措的状态。约翰转过身,听到躺在床上的少女发出不太清楚的声音。



「那个人,是我,重要的人⋯⋯。请你好好招待他⋯⋯」



「勇、勇者阁下⋯⋯?怎、怎么会⋯⋯勇者、勇者阁下第一次喊、喊了我、我的名字⋯⋯」



女孩的眼眶马上盈满泪水。



「总是,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呢⋯⋯。谢谢你,露妮亚⋯⋯。能够有你陪伴,让我感到很幸福⋯⋯」



转眼之间,堤防就崩溃了。



「怎么、怎么这么说呢,担当不起啦~~~!唔哇────!今后也会尽心尽力为您效劳的~~~!呜哇────勇者阁下~~~!」



音量大到彷佛能够传达到地上的哭声,即使连约翰也不得不堵住耳朵。他心想,这女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您是勇者阁下的客人而做出了非常失礼的行为⋯⋯。呜呜、真的、真的对您感到非常抱歉⋯⋯」



「不会,你别放在心上,我也一点都不在意。」



遭到他人疏远或厌恶,对约翰来说早已习以为常。所以,他真的丝毫不在意。甚至可以说,露妮亚现在这种快要把额头贴到地上的反应,其实更让他感到困扰。



「我是个除了帮勇者阁下打理生活起居之外就别无所能的女仆⋯⋯希望您务必让我继续留在勇者阁下身边服侍她⋯⋯。要是这个职务被夺走的话,我就真的再也没有其他可以投靠的地方了⋯⋯」



「首先,我没有那样的权限,何况,你又是赛菈感谢过的对象。不可能拿你怎么样啦。」



露妮亚吸了吸鼻子,说了句「感谢您~~~⋯⋯」之后就又哭了起来,让约翰相当头痛。



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



「赛菈,你这样起身靠着没问题吗?」



对于青年的询问,靠在床头上坐着的赛菈「嗯」了一声,点头回应。



「虽然脑袋还有点昏昏沉沉的,不过,约翰,你愿意来见我,我觉得很高兴喔。」



「没有,我并不是⋯⋯」



青年觉得自己似乎没办法好好说话。



为什么我会这么紧张啊?虽说两年多没见面,但是毕竟一起旅行了一段时间,对她应该已经相当熟悉了才是啊。是因为她变成了「拯救世界的勇者」的关系吗?



多半不是这样的吧。



有所改变的,肯定是我自己。



「对不起,赛菈。」



「咦?」



首先就从道歉开始吧,当着她的面。



没错,非得一项一项好好清算才行。



约翰对少女低下了头。



「我在那时逃跑,留下你一个人。或许这是不管怎么道歉都无法获得原谅的行为,不过,『说不定无法获得原谅』这件事,并不构成不需要道歉的理由。」



赛菈茫然地注视着约翰的面孔。



经过了理解、消化这些话语所需的短暂时间之后。



「⋯⋯没关系,不要紧的。因为,对我来说,约翰你能够平安,比任何事都更加重要。」



当面听到这种话,约翰不由自主地变得无法直视赛菈的脸。



青年感到耳朵发烫。先前向她求婚的时候心无旁鹜,不过,自己搞不好做出了相当不得了的事啊──约翰这么想。露妮亚虽然没有发出惊讶的叫声,但还是用手遮住了脸。这样的反应,其实更让约翰觉得难为情。



「可、可是,在我离开之后,听说先后又有不少人成为你的同伴不是?不管在哪里都可以听到你的活跃事迹喔。」



只不过,每次听到之后,右手都会产生幻肢痛。



「嗯。」



赛菈以彷佛抹去了感情的声音回答。



「大家都是好人呢。只不过全都死了。」



青年觉得自己说了句蠢话。



「⋯⋯我说,赛菈。」



「嗯。」



「我会一直陪伴着你,待在你的身边。」



「约翰。」



约翰觉得心跳加快。



娇弱的赛菈,有种宛如幽魂般的透明感。



消瘦到简直如同身染重病般的她,不具备那种任何人都会睁大眼睛细看的美丽。不过,坐在床上的她,漂亮到令人背脊发寒的地步。



彷佛连灵魂都会被吸进去的苍蓝眼眸,此刻映出的只有虚无。



「我没有任何事物能够用来回报你。因为,我已经把自己的一切都留在那个地底深处了。」



「不对。」



约翰忍不住牵起赛菈的手。



直到刚才为止的紧张之类的心情,现在已经全都无影无踪了。



透出黑色斑纹的手臂非常纤细,感觉光是抓住就可能会害它折断。



「你不是还活着吗?而且也还确实记得我。既然如此,总会有办法重新开始的。这次,拜托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会设法让你获得幸福。」



约翰以「如果这么做可以证明的话,即使要我掏出心脏也在所不惜」的坚定、强烈语气对赛菈这么说。



「你要拥有能让全世界任何人都觉得羡慕的幸福。这不是为了诅咒,你做到的事的确有这个价值。应该要是这样的。」



「⋯⋯」



赛菈愣愣地看向约翰。不久之前那股堪比死神的美已经消失,这里只有一个宛如迷路小孩般,眼神充满不安的少女。



「⋯⋯约翰,谢谢你。你的心情,让我感到很高兴⋯⋯可是,我无法想像那样的未来呢。」



一直为了他人而奋战的少女,事到如今才要将注意力转向自己的幸福,肯定会是非常困难的事吧。



话虽如此,然而,不过就是幸福而已──这里可是有着拯救了世界的勇者,以及曾经被称为剑神的男人啊。



约翰深信,一定能够开拓出一条道路。



由于赛菈不久之后就又陷入睡眠状态,为了避免吵醒她,约翰与露妮亚于是离开寝室,来到了客厅。



「先不说别的,露妮亚。」



「是、是的。」



面对跪坐在地上的女孩,约翰一边请她不必那么拘谨,一边问起了感到在意的事。



「为什么你可以若无其事地待在赛菈身边?难不成身上有着魔神器⋯⋯应该不是这样的吧?」



露妮亚以困惑的样子摇头,似乎真的对魔神器一无所知。



「我是⋯⋯为了照顾勇者阁下而被送到这个王国来的⋯⋯」



「被送过来的?你原本在哪里?」



「叫做雷迦利亚的国家⋯⋯。可是,在那个国家时的事,我已经完全不记得了⋯⋯这个,非常抱歉⋯⋯」



可能以为会挨骂吧,女孩再次低下了头。



魔法大国雷迦利亚。



这个国家,约翰当然知道。该国曾经是与狂神军战争的最前线,然后变成了被狂神军蹂躏得寸草不生的地带。



现在,雷迦利亚已经不复存在。非但无人知晓狂神军究竟运用了什么样的手段,也没有任何关于后续情势的消息。这个国家彻底消灭了。



「原来还有生存者吗⋯⋯」



虽然不懂是怎么办到的,不过,如果出身地是雷迦利亚,说不定拥有可以使魔神器的影响无效化的手段。哎,就算向她追问这个也没什么意义吧,毕竟露妮亚连自己来到这里的事情都没获得告知啊──约翰这么想。



「这样啊,不过,这么广大的地下区域,就只有你一个人管理吗⋯⋯也难怪寝室会乱成那样。」



「啊~~唔唔~~!」



露妮亚抱着头开始诉苦。



「一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啦⋯⋯!因为,在来到这里之前,我根本没有当过什么女仆啊~~⋯⋯」



「我想也是。还得照顾花园吧?只有你一个人绝对不够。我可以体会你的心情。不过,放心吧,已经不用再担心这个了。」



为了让女孩不要再对自己抱持警戒,青年轻拍对方纤细的肩膀,带着笑容竖起拇指。约翰认为,自己相当懂得如何应付小孩。



「从今天起,你就不再是一个人啰。我也会一起帮忙。」



「咦⋯⋯咦───!?」



露妮亚不知为何发出惊叫,脸色也逐渐变得苍白。虽然约翰搞不懂是怎么回事,但还是继续往下说。



「我就是为此而来到这里的。不管是打扫、煮饭,或者是洗衣服。虽然没有种过花,不过总会有办法的吧。为了尽量让赛菈在地下的生活可以过得比较舒适,今后就由我们两个人来一起帮助她吧。你不必担心,只要愿意教我,我什么都会做,任何事都会牢记在心。因为我已经决定不会再次逃跑了。」



「不、不行!」



露妮亚以双手比出了大大的叉。



「勇者阁下交代过,要好好招待约翰大人!让贵客帮忙工作之类的,这种事、这种事是绝对不行的!」



「咦──⋯⋯?」



对于发出苦恼呻吟的约翰,露妮亚露出生气的表情。



当露妮亚在打扫时,约翰跟在她身后,希望多少能帮点忙,但随即遭到拒绝⋯⋯一再重覆类似状况的过程中,传来了「匡当」的响声。



「啊、信箱的声音。」



快步跑开的露妮亚,打开了庭园中某个管道的盖子。里面放着信件。约翰心想,这多半是从上方楼层沿着管子送过来的吧,相当有趣的连络手段。



然后,露妮亚抱着信件返回住家。她从客厅的书架上取出一本书背已经磨烂的字典,热心地比对着已开封的信件与字典。



看到这样的景象,约翰忍不住发问。



「你看不懂文字吗?」



「正、正在学!」



「这样啊,想要学习什么新东西的心情是很重要的。这样很棒喔,露妮亚。啊,那个字的意思不是『大脑』,应该是『马上』喔。」



露妮亚飞快地转头看向约翰。我是不是又说了什么不必要的话啊?──青年在内心如此反省。



「约翰大人,您看得懂吗!?好厉害、好厉害!」



女孩的眼神闪闪发亮。



「咦?啊、嗯。还好啦。」



这件事值得如此惊讶吗?哎,毕竟我一副乡下土包子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贵族吧⋯⋯。



「好厉害、真让人尊敬⋯⋯!虽然我也十分努力学习,但是实在很难⋯⋯」



「该不会是因为花太多时间在阅读信件,所以才会没时间打扫之类的吗?」



「呜⋯⋯是的⋯⋯」



看到露妮亚顿时变得沮丧,约翰心想,这女孩还真忙啊,喜怒哀乐不停地变来变去。



毕竟她整天都在地下照顾赛菈,大概也没时间好好学习吧。既然这样──青年于是开口提议。



「信就由我来读吧。」



「咦⋯⋯」



这次换成绝望染满了女孩的脸孔。约翰觉得自己似乎对这个女孩慢慢地有所了解了。她应该极为重视现在这份工作吧。正因如此,所以才会非常害怕遭到其他人夺走。



这里是她重要的栖身之所。约翰认为,不论她有多么年幼,或者身分多么低微,比较晚来的人,毕竟还是自己。所以,抱着为她着想的心态,青年继续往下说。



「露妮亚,你就趁我看信的时候把工作处理好。等到结束之后,我再来教你读书识字。你觉得怎么样?」



「咦咦!?这、这个⋯⋯啊、可、可是,我的薪水没有多到可以请得起老师的程度⋯⋯」



「不用钱啦。相对地,要是因为这样而有了什么奇怪习惯的话,也拜托你不要追究喔。」



露妮亚的嘴巴一再开开阖阖,似乎在寻找适合的话语。女孩眨了几次眼睛后──



「对于我这种人,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这还用说吗。」



答案早已决定。



「为了让赛菈能够过着幸福的生活啊。」



虽然还不到百分之百的程度,不过,至少这次似乎终于让她愿意相信自己了。



◇ ◆ ◇ ◆ ◇



那封信,其实是写给约翰的。



贝亚美尔是库拉格涅王国的首都。



覆盖都城的结界是由从古代存活至今的知名贤者所张设的,号称拥有库拉格涅王国最牢不可破的强度。



不难想像,将散发出瘴气的勇者赛菈菲娜藏匿在首都的王城地下一事,肯定有过许多的反对声浪。然而,考虑到她被魔族夺取的危险性,这应该是无可奈何的结论吧。毕竟,虽说狂神已经消灭,但魔族依然有着某种程度的残存势力。



约翰一边想着这些事,一边经过中庭,朝着离城堡有些距离的石塔走去。自己似乎并未获准进入国王所居住的王城。哎,这也是无可厚非的吧。



青年偶然间注意到了附近的教堂,于是稍微窥探内部状况,看到了排列整齐的椅子与位于深处的台座。



未来,自己跟赛菈会在这个地方举行结婚典礼吗?不,现在赛菈还处于连外出都没办法的状态,还是先别太过奢望吧。



青年摇摇头,继续前往相约见面的场所。



在石塔的二楼,有着梅尔迪莎的房间。



「辛苦你了,随便找个地方坐吧。可以提出报告了。」



「这倒还不算什么,不过,为什么要特地选在梅尔迪莎你的房间啊?不好意思,我可不打算跟你有交谈以外的行为喔。」



听到青年指出「获邀前往女性房间」一事所具有的含意,梅尔迪莎露出讶异的表情。



「我不懂你这句话的意思,不过,赛菈菲娜大人的事是最高机密。倘若每次都要专程准备张设结界的会议室,或许会招致他人产生怀疑。虽然这里并不宽敞,可能让你觉得不太舒服,不过请多包涵。全都是为了赛菈菲娜大人。」



「⋯⋯不,这样就够了。都是我不好,对不起,十分抱歉。」



约翰随便拉了张椅子坐下。原来如此,即使是这么年轻就出人头地的精英份子,似乎也有许多不得不放弃、忽略的事物。



「那么,我就开始报告了。从赛菈口中听到那句话啰。全都是托你的福,谢谢你,梅尔迪莎。」



梅尔迪莎原本拿着的文件,顿时散落在地。



约翰帮忙捡拾,交还给对方。



「怎么啦?如果现在很累的话,我就先回去一趟啰?因为我也很担心,不知道赛菈什么时候会醒来,希望当她醒着的时候能够待在她身边。」



梅尔迪莎说了句「没事」,整理好文件。



「⋯⋯你刚才说,听到了那句话?你能够和赛菈菲娜大人交谈⋯⋯?这样啊,你果然是⋯⋯」



青年吃了一惊。即使是为自己安装魔神器时也一副若无其事模样的梅尔迪莎,此刻眼中居然流下了一道泪水。



「太好了。或许那位大人有机会得救。真的是太好了。」



「⋯⋯原来你也是有人心的啊。」



「是啊,我自己也颇为惊讶,原本还以为早就全都舍弃了。」



梅尔迪莎轻拭眼角,低下头,以哭红的眼睛看着手帕,同时慢慢地开始诉说。



「把赛菈菲娜大人送往战场的人,其实就是我。」



「送往战场?那家伙应该是凭自己的意志决定参战的吧?」



「的确,表面上是如此。但是,因为对当时还只有十三岁的她而言,自己的意志之类的,总是有办法可以操控的。我逼迫她前往死地。如果当初用的是命令,或许还算有些良心,但是,我却利用了人们寻求救赎的声音,以及她的温柔。这是最为卑劣的手段。」



「⋯⋯」



约翰没有说什么。或许梅尔迪莎也和自己一样,长久以来都处于后悔之中。



「赛菈菲娜大人勇敢地奋战,结果却是现在这副模样。看到赛菈菲娜大人回来时,灵魂险些遭到寄宿在她身上的魔神器吸走的我,那时觉得即使就此死掉也无妨,以为那就是自己唯一能够赎罪的方法。然而,我错了。」



「是啊,就算你这么做,也只会让赛菈更加伤心而已。」



唯有这件事,约翰说得非常有自信。



「还有,我现在想起来了。虽然赛菈的个性很少谈起跟自己有关的事情,不过,我还是听她说过,某个跟她感情很好的红发女性的事。」



「⋯⋯竟然有这种事?」



约翰一边看着眼前这个有着一头宛如火焰般红发的人物,一边回想着过去交谈的内容,开始说了起来。



「她说,自从勇者之力觉醒以来,原本感情不错的人们,有人选择避开,或者是态度变得疏远,但是,唯有那个人的态度还是跟以前一样。赛菈说话时的样子相当高兴。那家伙完全不认为自己遭到利用,她就只是想要守护而已。对象不只是大众,也包含你在内。」



「⋯⋯这样啊。」



梅尔迪莎再次将手帕靠上眼角,悄声这么说。



「那位大人⋯⋯赛菈菲娜大人果然是货真价实的勇者。这次我们非得好好报答她不可。」



「正合我意啊,梅尔迪莎。我其实也早就想要这么做了。」



梅尔迪莎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