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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二 无头的花(1 / 2)



十二占女中有位如假包换的占女。她能透过占卜看到未来。



因此,永濑家拥有许多富裕阶层的顾客。但是,这背后有个巨大的问题。



永濑『只能看到』未来。不论看到的画面是多么不幸,多么不如意的结果,都没有任何改变的方法。



反观藤咲的『神』,能够让死者的话音通达现世,连接此岸与彼岸,让愿望与妄想妄化为实体表现出来。正因如此,永濑真女相形见绌。



另外,真女的占卜尽管绝对会成真,但概率上看不到任何东西的情况反而更大,因此永濑才需要汇集十二占女。



余下的十一人强弱虽有不同,但各个拥有超能力。当真女看不到任何东西的时候,她们则充当辅助。



但是,配得上『真女』这个称呼的人只有一个。



就和藤咲家的『神』一样,她同样被永濑家供上了神坛。



——普普通通的人就像神一样。



——被奉为无与伦比主宰一切的超常之物。



「但是朔公子,我听闻您的眼睛拥有『增强超能力的力量』。只要得到您的眼睛,像我这种『其余十一人』说不定也能接近真女的能力喔?」



「我不要。朔君是我的,才不给任何人!」



听到未知留这么说,藤花间不容发地喊出来。她大概是害怕阿朔被偷走。事实上,阿朔自己也很担心。他能力的具体情况已经被对方掌握。



恐怕是分家的什么人把情报列漏给了永濑。



阿朔的眼睛对于能力弱小的超能力者毫无疑问是福音。



逃离藤咲家,结果又被永濑家束缚,这没有意义。更不用说,这样还存在着和藤花被拆散的担忧。阿朔低声说道



「给我记住。要是不能和藤花在一起,我就自瞎双眼」



阿朔认为这是个严厉的警告,但对藤花来说却像是完全不该考虑的事情。藤花蹦起来,拼命摇头



「朔君,这说的是什么话!不可以!我绝不同意!」



「对我来说,不能和藤花在一起才是问题」



「我又何尝不想和朔君一直在一起!不,我们就是一直在一起!但是,你不可以为了这件事就弄瞎自己的眼睛。因为我最最珍惜朔君了,胜过珍惜我自己!」



「我们还是结婚吧」



「朔君坏掉了」



「两位请冷静」



未知留以冷静的口吻插嘴,脸上挂着苦笑。然后,她若无其事地摇摇头,想了想之后说道



「至少以永濑家的意向,目前没有把藤花小姐和朔公子拆散的打算。我们或许还需要朔公子提供协助……不管怎么说,永濑的真女双目失明,而且永濑家担心辅助者们拥有过分强大的力量……所以本次迎接二位来到永濑家,终究只是出于『真女看到的景象』」



「也就是说,这次……真女看到在永濑宗家之中发生了某种情况,而且我们有所牵涉?」



「这就不知道了……任君猜想」



未知留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



阿朔重新思考刚刚听到的事。



未知留说,真女看到了有藤花和阿朔牵涉的『三幕场景』。



第一幕是宾馆中的场景。



第二幕是『不游泳的金鱼』中解决事件的场景。



(第三幕到底是什么呢)



阿朔还没得出答案,但看到未知留含糊其辞的样子,自然而然地有种不祥的预感。与此同时,阿朔又怀着疑问在心里思来想去,都不知这已经是第几个疑问。



(真女的占卜不能推翻。但未知留要是不来找我们,我们真的会与『不游泳的金鱼』发生瓜葛吗?)



未知留说,就算没有占卜,同样应该会发展成藤花指向男性揭露罪行的场面。不,还有更基本的问题,未知留应该是出于某种理由才出现在二人过夜的宾馆中。



但是,阿朔对她的主张半信半疑。



永濑的人不会认为自己被占卜所束缚。在他们的概念中,占卜就是原本的命运,不存在为了占卜而扭曲事实。



这件事令阿朔感到一丝寒意。



不管怎么说,他亲眼目睹过藤咲家的迷信与崩塌。面对『神』下达的死亡预告,藤咲家接二连三地把无辜女人的肚子割开。为了增强超能力,他们一次次尝试,一次次残忍地杀人。



然后,那些诉诸恶行的家伙们都死了。



所有人统统都被『神』杀掉了。



那是多么悲伤,



那是多么难过,



又多么空虚啊。



(我再也不想受那种罪了)



阿朔深刻地这样认识到。但是,他并不知道永濑的真实意图。



他瞪向眼前这个永濑家的女人——未知留。



未知留回以一丝浅笑。



不可思议,那笑容看上去竟十分幸福。



「好了,就快到了」



未知留轻声说道。



几乎同一时刻,阿朔他们乘坐的汽车停了下来。



阿朔透过一路上的颠簸得知,此前是沿着起起伏伏的道路向上行驶。不过,永濑的车的后排座位用的是完全没有透光度的墨色玻璃,一路上看不到任何景色。从那么长的乘车时间可以推断,一路应该穿越了不少县界。不过,对当前所在地的线索也就仅仅只有这些。



司机下了车,恭恭敬敬地打开后排座位。



首先未知留下车,接着阿朔一边护着藤花一边跟着下车。随后他看到眼前展现的景色,屏住了呼吸。



阿朔他们面前是一条长长的石台阶。



台阶的上方到处积着雪。



所有一切都是黑色、白色与灰色。



这一幕静谧的景色,犹如冻结了一般。



* * *



「藤花,要不要紧?小心摔跤」



「呜,脚下有点滑滑的。不过雪已经被扫到两边去了,没问题」



「你要是快摔倒了,我就紧紧抱住你」



「我的朔君真厉害,谢谢」



「最近我精神压力有点大,所以正好顺带让我揉揉肚子」



「朔君,我们开始交往之后,你就变得很主动了呢……」



藤花无语地说道。阿朔有些慌张,问了过去



「你不喜欢我这样吗?」



「当然是爱死了啦」



「藤花!」



「朔君!」



「两位差不多就得了,我觉得快脑溢血了」



未知留严厉地说道。



相拥的阿朔和藤花连忙放开彼此。



过了一会儿,三个人来到一扇巨大的门前。



阿朔抬头仰望,厚重的木制大门庄严肃穆,令人联想到古老寺院的山门。门顶瓦片之上也积有水分饱满的积雪。此情此景如画一般,看着令人背脊发寒。



不久响起声音,大门应声开启。



好歹还有开门的人……本该是这样才对,可里面一片死寂。



穿过大门便看到广阔的院地之内建有许多日本传统大屋。但是,那些大屋全都鸦雀无声,简直就像永濑家丝毫没有料到阿朔他们到访。



藤花四下环视,歪着脑袋开口说



「一个人都……没有吗?」



「谁知道呢……但我觉得倒不至于」



二人不安地讨论起来。



未知留为了打消他们的顾虑,开口说道



「不必担心。大家都已知悉两位来访。现在请移步『春之间』」



未知留上前,迈出脚步。阿朔准备跟上去,但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这是因为,他不经意间看到了异常的景象。



白色的庭园之中,点缀着更加鲜明的白色。



那里有一位撑着白色纸伞,身着纯白和服的女性。



她眼睛闭着,却又的的确确正看着阿朔他们。



阿朔说不出不知为何,但就是知道她在看着自己。



此时,未知留和藤花呼喊停在原地的阿朔。



「有什么事吗?」



「朔君,怎么了?」



「啊……没什么……」



阿朔本想说那里有人,但有所迟疑。



(那个是人吗?)



真的是人吗?



阿朔还没从疑问中走出来,人影忽然就消失了。



阿朔揉揉眼睛,但庭院里还是只有树和雪,不见人影,俨然一幅如用墨汁描绘出来的,色调暗淡的图景。



那一定是看错了。



阿朔想要那样去想,但那个身影深深地印在了视网膜上,久久不能消失。







奇白无比。



* * *



永濑家的大屋从外面看起来挺正常的,但实际上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阿朔和藤花一进到里面就马上意识到问题。



首先墙壁和天花板都是统一的白色,几乎不摆放家具。而且,这里的壁纸可能定期就会重铺,每一面都找不到一处污点。



房间内部被纯白所淹没。



阿朔盯着看了看,眼珠都痛起来。



未知留说,这样的白色有着相应的意义。



白色即是永濑家真女所看到的黑暗。



真女双目失明。她眼珠没有异常,然而自出生起便从未睁开过眼睛,一直在隔着一层眼皮的黑暗中度日。



本该是这样才对,但有一天……真女说,并不是那样的。



——自己身在白色之中。当进行占卜的时候,未来的画面便会依稀浮现。



说不定真女的眼睛和阿朔一样,也是『超能之眼』。但是,永濑家对真女说的话产生了混乱,认为『白色的盲目』是一种境界,蕴藏着强大超能的奥秘,结果弄瞎了好多女孩的眼睛。那一定是通过夺走视觉,试图创造出与真女同样的状态。



但是,实验结果却非常残酷。



谁也没有看到白色的黑暗,谁也没有获得与真女同样的力量。



永濑家看不到效果,最终便不再弄瞎女孩双眼。



取而代之,永濑家将所有房间的墙壁和天花板全部涂成了白色。这一定是为了尽力重现出真女眼中的景色吧。他们期待着这一措能让下一代生活在同样的环境中,觉醒为强大的超能力者。阿朔对永濑家诡异行为的真实意图做出了这样的推测。



但不管出于怎样的理由,扭曲就是扭曲。



透过目前短暂的接触,阿朔已经一清二楚。



永濑家对超能力的注重程度可能和藤咲家一样,甚至超过藤咲家。



在那种家族的大本营里,还谈什么放松。



「……朔君,这里让人好难受」



「嗯,非常难受」



藤花嘀咕了一声。阿朔点点头。



『春之间』鸦雀无声。



可能是为了表现房间的名字,佛龛上装饰着少量的花。



白色的花瓶里插着白色的樱花。阿朔觉得这在冬天里很稀奇,刚才摸了摸,结果指尖传来不同于真花的触感。那是精致的人造花。假花让他联想到假金鱼,他从佛龛前离开。之后,阿朔一直坐在白色的地板上。



忽然,藤花扭动起来,轻声嘀咕



「我说,朔君」



「怎么了,藤花?」



「我可以再靠近一些吗?」



「当然可以」



阿朔答道。



藤花怯生生地,蠕动似的朝阿朔靠过去,把头轻轻靠在阿朔肩头。此时,她嘴唇微微舒展。阿朔看到她这样,不禁嘀咕起来



「真可爱」



「噢啊啊啊,羞死人了」



「我就想让你害羞,你赶紧害羞,但要让我看着你的脸」



藤花差点缩成一团,结果被阿朔拦住。



藤花不知该如何是好,挣扎起来。她满脸通红,发了句牢骚



「呜呜呜呜,朔君变成男朋友之后就毫不留情了」



「谁让你那么可爱」



「——受不了啦!」



藤花喊起来,露出伤脑筋的笑容。



总算看到她笑了。



阿朔松了口气,坦诚地接着往下说



「你笑起来很可爱」



「真是的!」



藤花爆炸了,抡着小拳头打阿朔,打得一点都不痛。



但藤花用真的在生气的语气说



「笨蛋,笨蛋,笨蛋朔君!」



「无所谓,笨蛋就笨蛋」



「不可以!朔君才不是笨蛋」



「刚才谁说我笨蛋?」



「是我」



「瞧吧」



「真是的,搞不明白啦」



两人嬉闹起来。



之后,藤花再次把脑袋静静地放在阿朔的肩膀上,似是准备就这样保持一段时间。但是,藤花又接着小声问阿朔



「……朔君」



「嗯?」



「可以给我做膝枕吗?」



「乐意之至」



「嘿嘿,朔君就是宠我,真不错」



藤花开心地笑起来。阿朔点了点头。



且不谈平时,现在的处境绝非寻常。



阿朔想要趁着现在还没有事情发生,对藤花尽情地宠爱一番。



藤花毫不设防地躺了下来。现在的她依然穿着那身古典式黑长裙。裙摆的蕾丝轻柔地在地板上铺开。



阿朔让她的脑袋放在自己腿上。



藤花全身放松,慢慢闭上了眼睛,发自内心似的,轻轻地说道



「啊啊,时间要是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啊」



「很遗憾,这办不到」



「我就想永远都是和朔君一起的二人世界」



「我也觉得那样就很好」



阿朔温柔地说道,抚摸藤花的头发。他心想。



要是真的世界只有自己和藤花两个人该有多好。那样的话,自己和藤花就根本不用躲不用藏,也不用被永濑威胁,永远在一起了。



藤花长舒一口气,用甜腻的声音嘟哝



「朔君,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



藤花微微一笑。



阿朔也回以笑容。



气氛舒缓了几分。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吵闹起来。



这气氛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怎么了?」



藤花猛地跳了起来。阿朔来到她身旁。



接着,激烈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人从走廊向他们奔跑过来。



「藤花你退后」



「朔君」



阿朔把藤花挡在身后,屏住呼吸,观察将要发生的是什么情况。



就在这一刻,内侧也被刷成白色的槅扇被猛地打开。



未知留露出脸。



「朔公子,藤花小姐!」



阿朔愣愣地眨了眨眼。未知留的形象大变,她换上了垂有数条饰绳的巫女装束。那个装束看上去不像任何宗教的装束,或许是永濑独创。阿朔的注意力被那种无关紧要的事情吸引过去。



未知留脸上微微泛红,就像极度兴奋的样子。



阿朔再次警惕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



未知留面朝阿朔他们,接着讲了下去



「大事不好了」



「出什么事了」



「尸体」



未知留讲到一半停顿了。



『尸体』。



突兀而诡异的单词冒了出来。



阿朔咬紧嘴唇,藤花眯起眼睛。



未知留不知为何口气略显兴奋,说道



「发现了无头尸体」



那是悲惨的,残酷的,



莫名脱离常理的宣言。



* * *



「赶快赶快,这边」



「不要催」



「不,抓紧时间」



「再说了,为什么非要让我们看尸体?」



「藤花小姐不是侦探吗?」



「我是侦探,但是灵能侦探」



「琐碎小事无所谓了。抓紧时间,这边这边」



严寒中瑟瑟发抖的阿朔和藤花穿过了连廊,被带了大厅。



未知留一鼓作气打开了双开式的槅扇。



聚集在里面的人齐刷刷地向阿朔和藤花看去。



他们不论男女全都身着白色的和服。但是,其中有几个人穿着和未知留一样的巫女装束。她们恐怕属于『十二占女』。



(真女在哪里呢)



阿朔忽然想到这个问题,同时发觉一件事。



人缝中可以看到尸体。



死去的是个女人。



她没有头。



从断面中流出大量的血,弄脏了她的衣服。她身上穿的是巫女服。在她周围,衣服上滴下来的血形成了轮廓。



(也就是说,遇害者是『十二占女』的其中之一吗)



阿朔这样思考。



但是,他不知道遇害者到底是不是占女之中的真女,也不明白不对真女下手,而让十一名辅助者缺失一角有何意义。



藤花目不转睛地注视那凄惨的尸体,不久嘟哝起来



「……断面很整齐,头部是被一击砍下的。凶器应该是很大的利器,而且便于施力,由斜向切入。在案发当时,受害者很可能是被束缚住……或者自愿把脑袋伸出去,一动不动的状态」



藤花一下子读取到大量讯息。



接着,她目光又在这个白色之中撒上了红色的房间中扫视,一边思考一边继续往下说



「对比身上的衣服,地上留下的血太少了……应该是在其他地方杀的人,又或者凶手是将受害者先勒死,为了隐藏勒痕再砍下了脑袋。如此一来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受害者头部被砍下时毫无抵抗了。但是,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藤花一度闭上眼睛。她摇摇头,又睁开眼睛,接着说下去



「不论怎样,我要检查受害者的手指」



如果是被勒死,指甲缝里很可能会留下痕迹。



但阿朔心里却是别的意见。



(弄清楚那些能干嘛)



死因的推定取得了一些进展又怎样?现在已经完全发展成应该交给警方处理的情况。只要进行司法解刨,具体细节自然就会浮出水面。这次的事情不同于正式委托,不属于灵能侦探的业务范畴。



永濑要是不报警,这事也用不着阿朔他们去管。



不论怎样,都应该完全没有必要让藤花去确认尸体。



阿朔走上前去,代替藤花拿起遇害者的手。



就在此刻,阿朔后领被抓住,粗暴地拖向了后面。



阿朔百思不得其解,抬头看向对方,只见身着白和服的男人正恶狠狠地瞪着他。



男人脸上充满了愤怒——不知为何,还有失望。他以严厉的口吻说



「你不要擅自触碰占女大人」



后面的一切都在转瞬之间。



阿朔和藤花竟被赶出了大厅,之前的催促就像是假的。



简直就像不需要他们继续『待在现场』。



接着,阿朔和藤花被赶回到『春之间』。



啪地一声,槅扇关上。



二人完全不懂到底怎么回事,十分茫然。



「快、快得就像暴风雨一样啊」



「把人喊过去了又赶走,到底搞什么?」



过了一会儿,未知留过来了。她就刚才的无礼向阿朔和藤花低头赔礼。但她开口后,提到的却是与事件毫不相干的其他事。



「我要和藤花小姐谈谈,可以行个方便吗?不会占用多长时间,还请朔公子去中庭回避。宗家虽然寒冷,但冬日的景色值得欣赏」



未知留流畅地说道。



阿朔皱紧眉头,不开心地对反驳过去



「刚刚才发生了杀人案,我怎么可能留下藤花一个人?」



「哎呀,不还有我吗?」



「还是不行」



阿朔严肃地说道。



「也就是说,连我也信不过?」



「你没办法自证清白」



「被朔公子怀疑,真令我伤心啊」



「可我看不出你伤心」



「千真万确。被您怀疑,我感到十分失落」



「朔君,我不会有事的」



藤花拉了拉阿朔的衣袖。



阿朔眼睛眯起来,还是不放心,十分苦恼。藤花在他面前,继续说道



「至少在这次的杀人事件中,十二……不,包括未知留小姐在内的『十一占女』,谁被杀掉都不奇怪」



藤花似乎看清了事件的轮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不过她的表情非常认真,看来也有问题想问未知留。阿朔推测到这些,深深地叹了口气。事已至此,藤花不会让步。



阿朔决定乖乖去庭院回避。



「要是出什么事就马上大声喊」



「嗯,谢谢,我不会有事的。朔君也小心别着凉」



藤花对阿朔挥挥手,阿朔也向她挥挥手后就出去了。他沿铺着木板的走廊上走了一段,在踏脚石上找了鞋子,穿上了就去了中庭。



阿朔呼着白汽,环望周围。



脚下这片广阔的四方形空间同样有积雪。古老伟岸的是松树披上了银装,铺装地面的碎石子被藏在白色的下面。



在这片仅由白色和灰色构成的空间里,找不到有色彩的东西。



然而阿朔一闭上眼睛,鲜亮的红色便渗透出来。



无头的尸体一动不动,俨然白色之中盛开的花朵。



人死了。



一名占女被杀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恶」



阿朔短促地咒骂出来。



就在此时。



————恍然间



一个白色的女人出现了。



她就像幻影



她如同假象



她明明存在,却又仿佛不存在。



意识到时,她已经站在那里。



* * *



ѩ



雪纷飞落下。